“谢谢。”孟惜朝很快就回来了,宇文静坐起身来,从她手里接过水杯和药。

    孟惜朝看着她把药喝了,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宇文静不得不提醒说:“我没事了。”

    她只是最近休息的太少,精神又一直紧绷着,再加上节食,所以,才犯了偏头痛。

    孟惜朝没说话,往她跟前挪了挪,抬起双手放在宇文静的太阳穴上,轻轻用指腹帮她揉了起来。

    宇文静震惊的瞪大了双眼,近在咫尺的距离,宇文静甚至觉得自己可以细数孟惜朝根根分明的长睫毛,呼吸不由得一滞。

    “我父皇生前患有严重的偏头痛,每次犯病,都会变得格外暴躁。太医们一个个战战兢兢,甚至不敢靠近。”孟惜朝一边帮宇文静揉太阳穴,一边轻声说道:“后来,我和太医学习了按摩的手法,只有我给他按摩,他才会觉得好受一些。”

    闻言,宇文静心中的愧疚几乎要将她淹没,她无力的垂下眼帘,心底忽然升起一个强烈的念头,即使因为利益冲突,孟惜朝站在了男女主、甚至是天下百姓的对立面,同时也做了很多错事,可她依旧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不该只是一个毫无感情的工具人,她的冷漠之下也有属于自己的温情。

    “孟孟,”宇文静抬眸看向孟惜朝,眸底透着十分的坚定,“如果你想家了,就告诉我,我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当你的家人。”

    孟惜朝手中的动作一顿,自嘲般扬了扬嘴角,“帝王之家是没有亲情的,我讨好父皇,只是为了让他传位给我皇兄。”

    宇文静的心脏蓦地一痛,对孟惜朝又愧疚又心疼,不由分说地伸手抱住了她,不住地在心中向她道歉:孟孟,对不起,我不该在你可以享受亲情的时候,恶毒的剥夺你的权利,压制你所有的感情,让你以为自己与亲人之间只是互相利用。

    孟惜朝没料到宇文静会主动投怀送抱,双臂僵在半空,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她苦涩的笑了下,放下手臂,任由宇文静抱着她。

    一直以来,孟惜朝没来由地打心底坚定地认为她与父皇、皇兄之间都只是利益交换关系,不存在什么亲情不亲情的,为对方所做的一切一定是出于某种目的。可不知为何,她的内心深处,似乎总有一个很小很小的声音,时不时的提醒着她,她其实很珍惜与父皇、皇兄在一起的时光。

    宇文静第一次觉得自己词穷,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无从说起,只能紧紧的抱住孟惜朝,希望她能从中感受到哪怕一丁点儿的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孟惜朝感觉肩头越来越沉,她下意识偏头看去,只见宇文静不知何时睡着了,将整个脑袋都靠在了她肩上。

    孟惜朝无奈的笑笑,轻轻抬手在她挺秀的鼻梁上刮了一下,低声嗔怪说,“哪有你这样的,也太不会安慰人了,一句话不说,自己反倒先睡着了。”

    睡梦中的宇文静似是觉得肩膀睡着不大舒服,哼哼着往孟惜朝颈窝里融了融,调整姿势的时候,还不安分的来回蹭了蹭。

    孟惜朝:“......”

    想起之前在公交车上和醉酒后,宇文静也是像这般,也不管周围安不安全,随时随地都能累睡着,孟惜朝不由得叹了声气,她是一直都这么心大,还是真的这么放心她?

    不管怎么说,以后还是要把她盯紧一点儿,像她这样完全不设防,万一遇上个坏人,不就糟了。孟惜朝暗暗在心中下了决定。

    就着这个姿势,孟惜朝静静地打量着宇文静柔和的睡颜,忍不住心想:今晚,她故意一次又一次的语出惊人,而她每次都能恰到好处的帮她圆回所有的漏洞,真的只是巧合吗?

    同一时间,秦开宇回了秦家大宅,身后跟着两名秘书,一个捧着金铜佛像,一个捧着宣纸。

    秦开宇的父亲秦鸿正在客厅看财经杂志,闻声,抬眸看了过来,“回来了。”

    秦开宇走到他面前,神色温和的说道:“爸,下个月就是您生日了,这是我前两天在拍卖会上拍下来的,给您做生日贺礼。”

    说话间,秘书小心翼翼地将金铜佛像取出来,放到秦鸿面前的茶几上。秦鸿一眼就喜欢上了,激动的吩咐管家说:“快把我的放大镜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