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支烟有些呛人,它的内料决定它出厂后的样子,天性如此,我改变不了什么,”钱西洋哑着嗓子,缓缓地说着话:“您或许可以换其他牌子的香烟抽一抽,它们可能比我这支要更和您的胃口。”

    有些东西终究还是舍弃不了的。

    女人并没有强求,毕竟以她的地位,自愿的人那么多,她又不是那些脑袋里全是猪油的男人,没必要为了欲望去强迫谁做事,这种事还是你情我愿的比较愉快。

    于是她当时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轻蔑地用巴掌拍了拍钱西洋的脸,并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直接走出去将门关上,留他一人待在女厕所。

    钱西洋一脸懵逼地快速整理自己的着装,他刚才并没有听到卫生间里有其他声音,可是出去时是否遇到人就真的很难解释清楚,甚至他这辈子的名声都会臭成一坨翔。

    他有些不敢出去了……

    他想再抽一根烟的时候,恰巧碰到了烟盒旁边的粉底盒,以及一只唇釉。

    有了。

    不久。

    女厕所里响起一声尖叫声,紧接着就是一句尖细的:“看什么看呐!嫉妒人家比你美是不是?”

    钱西洋至今想起那个画面都觉得脑仁嗡嗡作响,脸上抹着大厚粉底、嘴上涂着香肠形唇釉、毛衫下拉露出半个健壮肩头的他,在女厕门外遇见了自己的经纪人。

    他发誓,这绝对是他这辈子都忘不掉尴尬场面,当然了,钱西洋觉得经纪人可能也是这么想的。

    就这样,那天的一首【好运来】没有帮他迎来好运,反而给他带来了雪藏。

    否则在那之后的日子里,他也不至于去抗日剧里扮演被手撕的鬼子、被手榴弹炸飞了的飞行员、以及八百里外被人一枪爆头的司令官。

    哦,除了抗日剧,他还演过许多其他的类型片,比如青春片里被帅气男主暴打的小流氓、励志片中被逆袭男主完虐的脑残富二代、IP改编片里送到男主手边的炮灰经验值,还有鬼片里第一个领盒饭的作死小赤佬。

    就算是在给流量压剧陪跑时,他也是剧里英年早逝或者猝死的那一位。

    人设从来不讨喜,演过的所有人物剪辑到一起,可能也不到三十分种,他的微博粉丝数不到三万,经纪人给买的僵尸粉占两万九千,剩下的大部分人都以为他是个网红,以在各大雷剧里蹭热度为日常的那种。

    现在经纪人都懒得管他了,放任他自由飞翔了,他认为这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毕竟是他自己不争气在先。

    在圈子里,没有门路也就算了,还得罪人。

    他自命不凡,却一直平凡。

    在恪守底线同时,他尽己所能得到的资源质量令人发指,要不是脸好看,他可能一千粉丝都没有。

    他去年三十岁的时候合约到期,也没再续签,活都活不起了,还谈什么梦想与爱。

    有一次他妈妈被在街边做采访的自媒体工作者截住,配合做了一次采访,事后还给他打电话说自己要火了,他好笑地在网站上搜索出相关视频,点击播放,他妈妈是作为压轴的被访者出现的。

    视频里的话筒递向她母亲:“您家孩子在做什么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