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他语气里就带了些埋怨的意味,“你脾气也不要总是这么大,说走就走,我对你还不好吗?”
徐稚点点头。
程晏对她的好无疑远远大于屈指可数的这些坏。特别是他写过的那些信,于她而言是某种意义上的救赎,让她看到了更遥远的世界,有了挣扎的方向。
但不知何时开始,这份好渐渐成了枷锁,成了压力,成了新的她想要挣脱的东西。
她默默叹了口气。她也承认自己今天是在借题发挥,一句难听话罢了,她有自尊心,但没有那么强烈的自尊心,否则也不会上了程晏的床。
只是程晏审判的语气,加上一直以来居高临下的姿态,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低人一等”的身份,她一时不在意,可日子长了,郁闷一点一点累积下来,也实在憋屈得很,她这才产生了一走了之的想法。
说起来她还真有些理亏,好像人找到了、目的达成了,她就立马脚底抹油,总给人一种利用完就扔的感觉。
——但她分明也没承诺过要住满两个月,以及陪他两个月,是程晏自己误会了。
真是说来说去扯不清楚了。
程晏没有意识到她走神,还在说着:“……在家就算了,以后在人前,你要给我点面子。”
他说完,有点好笑,又微微发甜,像养了个女儿似的。
徐稚慢条斯理地冲掉手上的泡沫,将碗碟一个一个在架子上摆好,排列整齐。
总爱提以后,可他们哪有那么多以后?
她没说话,他也浑不在意,“我不打扰你工作,但下周春节,你总归放假吧,带你出去玩?”他语气笃定,似乎已经定下了这件事。
徐稚手上停了下来。
又开始了。
什么下周。
洗完碗她就应该走的。
当然,把两个月过完也不是不可以。但他们的关系,过年还能在一起过吗?
徐稚忍不住问出了口:“你不回家过年吗?”
“除夕回去一晚。”程晏皱眉。他想见父母每天都能见,只是相看两相厌,待久了矛盾更多,过年他也没打算回去多住几天。
这是原本就计划好的,但她的问句让他陡然犹疑起来,“你不留下?”难不成还回山里去?
徐稚犹豫了下,不知道要不要说实话。
往常春节她是去徐凡家过的,徐凡工作后把张寡妇接到A市,她叫徐稚过去,徐稚肯定是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