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季帅微愣,旋即他放开她一些,靠向椅背歪着头似笑非笑的瞧她,然后他薄唇轻启慢条斯理的反问:

    “不象女人,难不成我都跟男人睡的?”

    他说着,瞅她胸前口气玩味语声里透着调笑:

    “男人有这么大俩玩意儿?”

    桔清听得着窘,脸一热,耳根发烧很有点难为情。她生得比大多数的年轻女子都要丰满,好吧,其实她是长的很有些胖!一米六六的身高,却有一百三十二斤的体重。132斤!对爱美的姑娘们来说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在这个以瘦为美,以模特为标杆普遍追求纤细苗条,没有最瘦只有更瘦的时代,这个体重简直令人绝望。而在她的青春发育期,她最高甚至有过近一百四十斤……

    人胖,胸自然也大。天生胸大对一些在意罩杯大小,甚而会为此去丰&胸,隆&胸的姑娘们来说,自是求之不得极好的事儿。但对桔清却恰恰相反,在她的青春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为之困扰,甚至无助,有难以启齿无法诉诸于口的羞耻感。

    这并不难理解。但凡因为胸大而被歧视,被恶意嘲笑过,被人用意味昭昭极猥琐的目光肆意打量,被极刻薄极下流的话语明里暗里戏弄辱骂。甚或有过看病被男医生借机袭&胸这样难堪经历的姑娘,大抵也会有如桔清这般的羞窘与无奈。

    不是没有试过减肥,可只在儿时,少不更事那会,因为馋也因为没有人愿意和她玩,她天真懵懂近乎死皮赖脸的跟在季帅后头,做过一阵子的小疯丫头跟着他满镇子瞎跑。

    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自她晓事以后,在动辄得咎日复一日的责骂里,她变得沉默安静下来。变得内向,喜静不喜动。出嫁前,帮奶奶,二叔二婶做活,到如今被季帅养着在家做做家务活就是她的运动。

    也不知是不爱动长胖,还是因着变胖了而更不爱动。总之,她从来没有象季帅那样坚持锻炼,没有运动的习惯。不喜动还不经饿,这使她根本做不到节食。她只要少吃一点就会头昏犯晕,倘要强撑一天下来她甚至会因此而冒冷汗。

    这也罢,她偏偏还喜好甜食。或者说,她非常依赖甜食。因为当她感觉难受的时候,只要能吃到她喜爱的甜食,便会给她很大的安慰,给她治愈感。

    而对她来说,值得庆幸的是这些年她的体重不增不减,没能瘦下去但也不再增重。始终保持在130-132这个区间上下浮动,相当稳定。

    瞧她面红耳赤低着头默声不语,季帅心下一软,兜在胸腔间剩余的那点子火气亦然消弭。他抬指捏她发红的耳朵,扬了扬眉慢声道:

    “行了,瞎矫情什么!说你憨巴,你还真没对不起你这名!傻了吧唧胡思乱想,都脑补的些什么东西!憨不憨啦你!”

    说罢,他将她放回副驾驶坐好,倾身替她系好安全带,然后轻拍她的脑袋脸色一整在她耳边低语:

    “憨橘,这回我就大人大量饶了你,不和你计较!但是听好了,下不为例!以后要再敢提离婚,再敢闷声不响离家出走,你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话落,他揉一把她的头发坐回位子,眼睛又看向她依然有些红肿的侧脸,心里不由又有些冒火忍不住轻哼了声道:

    “本来脸上的肉就多,这下更好,都要发成面包了!”

    桔清抿了下嘴唇没作声。

    “还疼吗?”终于他问。

    桔清垂着脸摇头。

    季帅瞅她几眼,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随即他抬腕看下手表说道:

    “快四点了,今天我们就在镇上酒店开房过一夜明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