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那张熟悉的大床上,你睁开了眼,身上毫发无伤,你茫然地下了床,园子里很静,佣人在清扫小径上的落叶,你问:“师尊在哪?”出乎意料地,回应你的是一张茫然的脸,佣人摇摇头,似乎从没听说过这号人。

    你更困惑了,披了件衣服离开园子,湖边的小屋还亮着灯,难不成这里的佣人都是新来的?推开门,屋子里烟雾缭绕,你呛了两声,男人们注意到是你进来,接连起身,主位的座椅空着,师尊独自出门了?你拉过一个老头问:家主呢?

    那老头胡子都吓直了,你以为他没听清,改口道:左君,我是说,左慈呢?

    “家主口中的左什么……左慈,左慈是哪位?”

    你古怪地瞪了他一眼,从进来的那扇门退出去了。

    你在桥头停下车,重新走上出事的那架大桥,你确认过日期,现在是事发后的第二天,现场应该还没那么快被清理,可跨江大桥上依旧车水马龙,汽车忙碌而顺畅地穿梭着,那天晚上因轿车急停而撞毁的护栏完好无损,地面上也没有血液或汽油流淌过的痕迹。

    你拿手机搜索着新闻,没有任何网站报道了昨晚的车祸,甚至连原本去接你的轿车,此刻都好端端地停在主家的地下车库。你搞不清此时的状况,秋风萧萧,浑浊的江水在桥梁下翻涌,几艘铁皮船不远不近地漂浮着,行人们神色匆匆,你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觉得无比陌生。

    与此同时,路边的一位少年引起了你的注意——他的整个上身已经越过护栏,身体微微前倾,肩膀危险地悬在半空?!

    “等一下!喂!”你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少年的腰,“不要冲动啊!”

    “你?你……你是谁?别碰我!”

    少年的身体猛颤了一下,想把你推开,你当然将他拽得更紧,从旁看,更像两人扭打在一起。

    “来人啊,这里有人跳河,来——”

    一只手猛地捂住你的嘴,少年满脸涨红:别、别叫,我下来了!

    等他站定了,你才松开手,不过还是将少年和护栏隔开了,你本想模仿家里年长的女佣们的语气,说教他一两句的,可当你看见他的脸,忽地觉得他长得很像你认识的某个人,然而像是有层看不见边际的薄雾挡在你和那个人之间,你无论如何想不起那人是谁。

    “你是……”你想了又想,干脆盯着他的脸,直截了当地问:“我们之前见过吗?”

    少年的神色警惕起来,往后退了一步:“老师说人类的世界有偷小孩的坏人,你是不是坏人?”

    “坏人?我?”你迟疑地指了指自己,“不不不,我们只是偶尔杀人、枪战,烧掉几个看不顺眼的势力的仓库,从走私犯和军火商那里低价收购几批集装箱而已,偷小孩的事我们不干。”

    少年的目光更为锐利了,你赶紧将矛头扔回去:“你是谁?你穿的这是戏服吗?”

    他不屑地哼了一声:“这是继承人才有资格穿的衣服,你懂什么?这种凡人,不配知晓吾的名字。”言罢,他从你手里扯走过长的衣袖,“跟你废话也是浪费时间,别缠着我,女人。”

    吾?女人?你满头黑线地拽住他:你要去哪?

    抢先回答你的,是一阵略显诡异的鼓声,你左右环视,没找到声源,目光重新聚焦到少年身上时,才幡然醒悟:“你肚子饿得咕咕叫啊?”

    少年背对着你,没有回话,他瞄准走在前方的两名路人,伸出另一只胳膊,一道似有若无的微光从他掌中飞出,落在那两人的身上,他随即抬手,路人跟着腾空而起,悬停在了半空。

    “你在干什么?!”

    “饿了就要进食,人类连这个也不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