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些,没其他的了。”池萦之把盒盖盖起,抱起来就要跑。

    “等等。”池夫人把她拉住了,

    “皮猴子,你给我站住。话没说两句就要跑,看你那心虚模样,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在身上。”

    池萦之被老娘嗔怪着搜身,夏日穿得单薄,哪里藏得住东西。金手钏,脚铃铛,一样没跑掉……

    “谁送你的!是不是北周京城里和你有过一段的那个男人?”

    池夫人最近几天心里始终惦记着小女儿说的北周京城一段情的事,见她出去会面了半日,回来身上多了几样一看就不正经的东西,顿时炸毛了。

    “无媒无聘,他居然有脸把这些男女定情之物私下送给你?不对,两国互送年礼岁贡的使团队伍,他怎么把东西塞进来的!此人在北周担的什么官职?”

    池萦之在老娘的屋子里,躲都没处躲,四处找窗户,“娘,你是我亲娘,你别问了成不成……”

    池夫人气鼓鼓地拍着桌子说,“就是因为我是你亲娘我才要问清楚!你——你别跑!女儿家家的,不许跳窗户!——”

    池萦之一溜烟跑回了自己院子里,靠在门板上抬袖子擦汗,又拍了拍刚才从窗台跳下草地时裙摆沾上的灰。

    她估摸着老娘不会罢休,很快就要跟过来继续追问,赶紧叫了热水。

    自己的老娘她是很了解的,高门教养的大家闺秀,走不快……

    过了半刻钟,等池夫人果然气喘吁吁地走近女儿的院子,高声叫门的时候,池萦之院子里伺候的小丫头回禀说,“夫人,小姐在打水沐浴呢。小姐说身子乏了,要泡两个时辰,叫夫人明天再来。”

    池夫人:“……”

    外头没动静了,池萦之趴在浴桶里缓了口气。今天算是拖过去了。

    说泡两个时辰,就泡两个时辰。

    她在北周京城被诓着走了趟京畿大营,其他的都没什么好提的,只有兵营里的大木桶泡起澡来舒服得好似活神仙,令人念念不忘。

    这次在白鹭别院,她特意画了个样子,求母亲找木匠打了个一模一样的大浴桶放在房里,没事就泡一会儿。

    半开的窗外,暮色渐深。

    今晚的是一轮新月,月似弯钩,勾在窗外的竹枝上头。

    池萦之趴在浴桶里,盯着初升的新月,心里琢磨着,为什么江南的月亮看起来都比大西北的月亮秀气呢……

    悠扬的笛声就在这时响起,浸入了白鹭别院的夜色之中。

    秀美的江南夜色,更衬托着笛音婉转动听。

    池萦之在西北长大,平凉城里的将军多得是,文人墨客少,会音律的人更少。她从没听过这首曲子,只觉得曲子的乐音入耳是极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