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泡乐文学>历史小说>禁区日记 > 7-勾人的
    恨归恨,护发素隔天就用上了。

    杜敬弛享受得喉咙直哼哼。他两条腿还打着石膏,叠了一大片塑料袋隔水,坐在轮椅上低头冲洗发梢滑溜溜的油膜。

    洗发水的清香在澡堂常年浓郁的皂粉味里十分突出。

    孟醇走进来的那一刻就注意到了傻乐的小少爷。杜敬弛在角落哼着嘶哑的调子,嗓音在淋浴间回荡。

    杜敬弛把搓出来的泡泡往脑袋上抹,来回按摩头皮的手法专业极了。杜敬弛边洗边想,要是孟醇能搞到固色洗发水,自己说不定可以勉为其难地原谅他的失礼。

    杜敬弛惬意地伸手去扭花洒,两人高的水管轰隆轰隆响了两声突然盆泼而下,冻的杜敬弛一激灵。顾不得泡沫糊眼,两只手胡乱去找开关。

    黑暗里碰到什么东西,杜敬弛疑惑地摸了两下。

    水停了。

    孟醇垂眼就看见杜敬弛十个指头放在自己手背上,关节泡得发白又发粉,身子微微打着颤。冷的。水早就顺着脖子泡湿了衣领,贴在后背透出浅淡的肉色。

    来洗澡穿什么衣服。

    孟醇坏心眼地又将花洒拧开,把杜少爷混身浇了个透。

    “呜!”

    杜敬弛还没来得及擦掉眼前的泡沫,呜呜啊啊推着轮子往后退。

    孟醇关掉水龙头:“是我。”

    杜敬弛慌忙揪起前襟擦干净脸,眉毛拧在一块,睁眼就对上了——

    孟醇赤裸着身子,胯下明晃晃垂着一大坨东西,吓得杜敬弛立马把眼睛挪开。末了觉得这样是坐实了孟醇对自己是同性恋的看法,又强撑着抬头与其对视。

    营地是公共浴室,杜敬弛第一回被满屋子的裸男吓着了,灰灰暗暗四堵墙上挂着一排生了锈的花洒,下头全是皮肤黝黑、走起路来那玩意一颠一颠的雇佣兵在冲冷水,寒气逼人。他们有的看见自己就吹口哨,杜敬弛也是男人,怎么可能听不出这群嘲笑过他的大兵什么意思。

    所以他只在中午过来。且洗头时绝不脱上衣,擦洗完身子立马把衣服套回去,生怕哪天踩了狗屎运遇到同样这个点来洗澡的雇佣兵。

    澡堂环境差得很。水泥糊的地面和墙,黑乎乎起霉的裂缝。人多时大家挤在一块儿,没有隔板的矮房狭窄逼仄,没人时又诡异的空。凿开的天窗和墙上的弹孔是唯二透光的地方,光线直接而炙热地打在孟醇头顶,男人短硬的发茬、青黑色的头皮,以及眉骨和鼻梁上的疤,赤裸着无处遁形。

    孟醇径自绕到杜敬弛身后把人推到浴室中间的位置,找了个马扎丢到杜敬弛身前。

    “搓背会不会?”管道突突几声,孟醇站在花洒下随便将身体冲湿,溅起的水花飞了杜敬弛一脸。

    杜敬弛手无足措地看着眼前宽阔厚实的大背。孟醇坐在小马扎上,佝了点身子,分明的肌肉跟着发力微动。

    孟醇想起什么似的偏着侧脸说:“我没带毛巾,你拿你的给我搓。”见杜敬弛还僵在那消化指令,啧了一声催促,“快点了?”

    “哦,没给你一起拿过来了是吧。”孟醇反应过来这小子的东西都放在角落呢,起身三两步把浴巾拿来打湿了,塞给杜敬弛,重新在他面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