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煦坐在床边，望着床上脆弱的林楠。
他在跟林楠的相处博弈之间好像就没赢过，那些被管制得很好的情绪和欲望总是会因为林楠的眼神和话语变得失控，就仿佛他几近完美的人生出现了裂痕，从那里泄露出了不可控的病态占有欲。
甚至他开始改变主意，他希望林楠能马上跟顾宇晗离婚。
昨晚那股炸裂在胸腔里的情绪，他迟钝地理解为爱。
寂静的走廊传来脚步声，沈思煦牵着林楠的手放进被子里盖好。
顾宇晗推开病房的门，病床上如同前夜家里的床一样隆起一个小丘，是林楠躺在那里，只是比起前天，林楠现在看上去更显虚弱。
“他吓得不轻，意识有些混乱，给他打了安定剂和营养针，好不容易才让他睡着的，”床边的沈思煦给他移了一张椅子，“我昨天打你电话了，你没接。”
他昨天在公司处理新项目的事待到很晚，再加上前晚他对林楠动了手，他不想看见林楠那个嫌恶的眼神，所以没有回家直接去找了徐梓律。
“幸亏我刚好路过，不然那群人可能就得手了。”
“人抓到了吗？”
“没有，”沈思煦摩挲着手上的戒指，“我当时只顾着带林楠来医院了，医生说那药有些副作用，可能醒来的时候还会有点不稳定。”
顾宇晗坐到椅子上，林楠安静地躺在他面前，前天还气色红润的脸现在变得苍白又憔悴，他不敢想林楠一个人遭遇了什么。他沉重的目光落在林楠的脖子上，那里被针孔留下了一处淤青，看样子当时扎得很疼。顾宇晗像是自己被扎疼了一样，轻微地抽吸了一口空气。
可下一秒他的呼吸几乎停滞了，因为他看到林楠半掩的锁骨处被人留下了一片吻痕，他甚至能想象到那些人对昏迷的林楠所怀揣的恶心的欲望，愤怒顺着血管蔓延到了全身的每一个角落，就好像属于他的东西被人玷污了一样。
“是徐梓律做的，你最好去问问他。”
“徐梓律...”他掂量了一下这个名字，回想昨夜去找他的时候，他似乎也刚从外面回来。如果说徐梓律是因为车祸的事想要报复林楠也说得过去，但以这种方式是不是太过分了，不像是徐梓律能做得出来的事。
可碎裂的事实就这样摆在他的面前，林楠差点就被人轮奸了。
眼前的林楠似乎做了噩梦，细声呓语着，他企图凑过去安抚，却正对上林楠睁开的眼睛。
林楠从那场噩梦里醒来的一瞬间，身上全在冒冷汗，他梦见沈思煦没能赶来，梦见自己在药效的催情下被人折辱，那些人不停地给他注射滚烫的药液，他甚至觉得眼珠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针....”梦里的一切太过真实，让他觉得身上全是针孔，他慌张地摸上脖子，可皮肤的触感告诉他只有一个。他抬手间看见手背上的针，下意识就要去拔。
“别，你冷静点。”沈思煦的声音温润有力，就像一双宽大的手按在了他狂跳不止的心上。
林楠倏地死死抱住沈思煦，哭了出来。委屈和不安如同洪水倾泻，他害怕梦里都是真的，害怕沈思煦没能救下他，害怕自己真的看到一身的针孔，这些恐惧和紧张在听到沈思煦就在自己身边的这一刹那就被击溃。
“林楠......”另一个声音不适时地响起，把林楠在梦里的思绪又拉回了现实一点。
他在沈思煦的怀里抬头，看到床的另一侧是他的丈夫顾宇晗，他此刻正用动容又怜悯的目光看向自己，好像他应该扑向的是他的怀里而不是沈思煦。
可林楠实在没什么好回应给顾宇晗的，他对他的爱意如今已经消磨尽了，甚至还被顾宇晗所珍爱的情人害得差点被人轮奸。更何况哪怕多说一句徐梓律的坏话，也会被他当成是狡辩和嫁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