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动那一池春水的人离去许久,魏栖才敢从浴桶里踏出,飞快穿好衣物拉上门栓。

    他靠着房门发愣,心头泛着连绵不断的波澜。

    一般人进门前都会先敲门,他今晚事务繁忙,身心疲惫也没顾得上栓门,结果偏偏遇上了她这个不敲门的人。

    为财,为命,他做了八年太监,久成习惯。

    “呼……”夜风拍打着窗户,发出令人烦躁的声响。魏栖木着脸坐上床缘,幽幽地望着烛火出神。

    便在刚刚,她看到了他的真实身份,可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愤怒,而是不自在,不自在下还有一丝莫名的窃喜。

    去灵素宫的那天,她说得那般明显,他也不是傻子,只是,他习惯将自己当成太监,纵然他并不是。

    今晚一过,他在她面前便不是太监了。

    她会将他当成一个正常男人来看么。

    说到正常男人,他忍不住将枕头下那本厚的册子拿了出来。这本书装订精美,封面的金线在暖光下熠熠生辉,定非凡品。

    然而第一页那四个显眼的大字让他稍有不适,闺房秘戏。身为梁钊身边的太监,同时负责翻牌之事,有些东西他即便不学也懂一半。

    再翻一页,待那线条分明的画面进入眼帘时,他只觉脑中有东西炸了,喉间干涩。原来,男女之间是这样亲密。

    粗略地翻了几页,“啪”,他双手一合,猛地盖上书册,呼吸微微粗重。

    灯灭,他辗转难眠,不由念起了清心咒。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十遍之后,他安然入睡,谁想今晚没梦到战死,而是梦到了梁绯絮,旖旎地很。

    她俏生生地站在床榻前看他,单穿一身薄纱,香肩半露,眨着水雾弥漫的双眼,出口的声音更是软糯。

    “此处不是公主该来的地方,请回吧。”他怔了一下,忙站起身送人,脑袋一直垂着,无论如何也不敢抬眸。

    “魏公公,我好看么,你怎么不敢看我。”她说着朝他走了一步,纱制的裙摆荡成水波,端的是婀娜多姿。

    他心头狂跳,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心头那根名为理智的弦逐渐被拉紧。

    她再次开口,“为何不回答我,你是不是男人?”

    听得这话,“嘣”地一声,弦断,他伸手一揽将她按在薄薄的被上,哑声道:“我是不是男人?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抓着她的手往上举,俯身紧紧注视着她,面无表情地扯开腰间系带。

    月圆如盘高挂,衬得夜色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