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央坐於几案前随手翻着书,一边的烛光将纸页映得泛h,他恍惚地觉着,自己似乎还身处木船之上,脚下有些晃悠。

    他曲起手指,按了按眉心,勉强一字一句地看下去。不知怎的,困意卷上来,眼皮变得沉重,於是乾脆趴在案头小憩。

    恍惚间,他似梦到黑黢黢的江水,岸边排种的樟树,几点灯火,而孤舟之上,唯有他与泠泠两人。

    远处隐有旦角儿悠扬的唱腔,更是显得江心静谧起来。

    他梦见她衣衫零落,白皙的後背上,一颗小痣分外浓郁。

    这次他能清晰地见着泠泠的面容,秀眉微蹙的,鬓发散乱的。

    她从船板上支起身子,不轻不重地推了他一下,出声犹若莺雀娇啼,sU软入骨,“陛下,别忘了我们是来放孔明灯的,不可耽误太久,免得到时候夜深寒气重。”

    “灯可以等会再放。”他一双桃花眼不复清冷,反是也被她腮边的红晕侵染了似的,幽深得望不到底。

    反正此处正处江心,并没有什麽人会注意这边。

    情到浓时,原本要用来放走的孔明灯也被碰下了水,阮玉仪攀着船沿就要去够,一个没抓稳,却是落了水。

    水花四溅。

    正是寒风刺骨,姜怀央额角的经络突突地跳,b之以往梦醒时还要难受。

    他不管不顾地跳下水,将人捞了上来。衣物Sh透,贴在她的肌肤上,g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

    这小娘子不知是吓得,还是冷得,偎在他怀里细细地颤着,口中不断轻唤:

    “殿下——殿下——”

    姜怀央一惊,便从梦中脱离出来。

    “殿下,您可还好?我看您蹙着眉,不太舒服的样子,这才斗胆将您叫醒。”阮玉仪臂弯上还挂着那件大氅,这会儿正微微弯腰歪头,柔声询问。

    见梦中人一下出现在眼前,姜怀央还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可眼前的确是她,他看得真切,发上只别着一支青玉簪子,雪白锦裙,b之裙摆上所绣的昙花还要清雅上几分。

    若不是知道她没有这个能力,他简直要疑心眼前nV子是否给他下了蛊,还是一旦沾染就戒不掉,越是沾染,却也中蛊越深的那种。

    否则他怎会昨夜刚好一点,今儿就头疼的更加厉害了呢?

    姜怀央狠狠闭了下眼眸,又很快睁开,才感觉思绪清明了些,哑声道,“你怎麽来了?”

    “回殿下,我是来送氅衣的。”她将衣裳交给了一边的温雉,回道。

    “为何不在明日来?”非得紧着今晚送。

    阮玉仪垂首敛眸,面上做出点羞意,却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