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灵正待cHa话,却听门口传来动静,转脸一看,只见四五名小厮直直闯了进来。

    为首的那人弯腰拱手,“少夫人,小的是夫人调遣来帮您搬物件的。”他虽语气恭敬,眼神却不断乱瞟,四下打量,最终落在半倚在椅子上的阮玉仪身上。

    这少夫人平日深居简出,他们这些做粗使下人的也没机会瞧上一眼,如今一见,果然令人稀罕。

    只不过如此容貌,不知是不是应了那句“红颜祸水”,才给大少爷招致祸患?

    木香见这小厮眼神不规矩,神sE一凛,斥道,“放肆,小姐的屋子,也是你们能随意进来的?”

    未经通报,平白闯进nV眷的居所确实不像话,这小厮被问了个理亏。他赶紧敛了神sE,边往後看边朝其他几个挥手,“都退出去都退出去,快。”

    说着,自个儿也退到了门槛外。这才道,“少夫人恕罪,小的多有冒犯。只是这夫人的吩咐……”他将语调拖得悠长,一副为难的样子。

    姨母这是找人看着她来了,生怕她收拾得慢了,怠慢了那位长公主殿下。阮玉仪心下一沉。

    “多谢姨母差人相助了,只我院儿里几个姑娘,恐怕确实为难,”阮玉仪面sE不变,起身道,“你们几个便在外头候着,这边收拾妥当後,你们再拿过去不迟。”

    那小厮得了准信,这才松下一口气,应了是。

    阮玉仪让木香带两个人去那边打扫,自己亲自也拾掇起来。

    程朱氏强势,老爷要纳的妾都得她过目,因此程府中人丁不算兴旺,府里也并不是间间屋子都住着人。

    不知是否怀了讨好长公主的心思,此次姨母分配给她的那间,却是较其他院儿来说,最是Y冷的一间,这才许久未有人住,落的灰怕是b墙腻子都厚。

    因着她并未打算在此处久留,所以这会儿是该舍便舍,谈不上有多心疼。其中一部分摆件、首饰便用来打点了她院儿里头的几个姑娘。

    几个婢nV得了好处,手脚愈加麻利了,接连有人捧着东西来问她,此物应收在哪口箱子里。

    她哪能不明白这份心思,只是懒得计较,瞧着东西不甚重要,也就随意赏下去了。

    木灵倒是看着心疼得紧,见人走了小声和阮玉仪抱怨,为何要如此大方,便宜了那几个贪心的。

    不消一个时辰,她的东西就被收拾得七七八八了。屋里一下空荡不少,因而显得b平日里大些起来。

    阮玉仪立在屋子中央,环顾四下。

    恍惚间,她似乎看见一个个过去自己的身影,守着空房,有时莫名就哭得不成样子。她曾在窗子哪边趴过,夜里泪Sh的被褥是哪一侧,哪张几案上曾日日侍弄着那人喜Ai的花……如今回想,都历历在目。

    “小姐,这盒子里头的东西,还要给您留着吗?”一个婢子问道。

    阮玉仪原本随口想赏掉,却见那木盒子上边的纹饰有些眼熟。她接过,打开一瞧,是一串红绳金铃的足链子,几个金铃铛雕刻着镂空的吉祥图案,是难得的手艺。

    她忽地记起,这足链是以幼时的长命锁熔铸而成,是在阮家还兴盛时,江南婺州一有名匠人的收官之作。她取了一点金料做足链,余下的则让这匠人制成扳指赠与兄长了。

    几年前,兄长随太子,也就是今上去了胡地。满以为此物能充当平安符的作用,护兄长平安,不料军队凯旋,也带回了他战Si的噩耗。自此,阮家更是长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