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央手持长剑,一步步踱下台矶。

    满室皆静,人人眼观鼻鼻观心,不闻一声咳嗽声。跪於堂下的白之琦哪里见过这般阵仗,也顾不得这许多了,跌撞着往边上去。

    入g0ng前不会被允许带着刀剑,使节亦不曾想到他会拔剑,不由退了一步,“陛下难道要因为几句话便与小人动手了不成?”

    大芜皇帝难道疯到连他的使节身份也不顾了吗?

    他是见过此人的手段的,这会儿心下也有些发虚。他对上那一双深若寒潭的眼眸,打了个冷颤,口中不依不饶,“陛下就不怕吾王起兵?”

    大不了再战一场。

    姜怀央暗道,步子不停。他在使节跟前立住,眼见缓缓举起了长剑。

    身後忽地有一个温软的身子拥住他,他发凉的手也被覆上,那纤细的指尖钻入他的指缝,“陛下息怒。”

    她的嗓音温柔得厉害,像是从天际传来,不似真切。

    阮玉仪发觉他手上松了些力道,因将那长剑挑开。一个契丹人Si是小事,但若对方是使节,则不可轻易动了。

    能被派来出使的人,难道会是可有可无的小人物吗?其Si,难保不会惹得契丹大怒。战争从不是一人之事,那是天下百姓的事。

    长剑从姜怀央手中脱离,应声落地。

    她正吁出一口气,手却忽地被身侧的人反手扣紧,眼下也想不起还在生气的事儿了,任由他牵着。

    她抬眸对上使节的眸子,“使节若只从大芜盛行诗词歌赋一事,就断定了我大芜人文弱,岂不有失偏颇?”她悠悠扬着尾音,面对b自己高出一个多头的异域人,竟是分毫不显弱势了去。

    使节见剑落地,心中一松,眼神便又不规矩起来,来回在她身上逡巡打量,“偏颇与否,稍一b试便知。”

    他回首向身後一人递去一眼,那人颔首走出几步,朝姜怀央处拱了拱手。

    他退开几步,双指并拢为剑,翻飞移步展示着剑法。剑传入契丹不过几旬,一些技法尚不成系统,许是契丹人b之剑,更善使弯刀的缘故,此人的剑术空有蛮力却少巧劲儿。

    一盏茶过後,那契丹人收了手。同行的人喝彩捧场起来。

    阮玉仪含笑不语,见那契丹人收了势,方道,“既是在我大芜土地上,自是要尽了这地主之谊。我们让你们一步,着nV子来。”

    与使节等人眼里,这琼闺绣阁中拿针的手,又怎执得起剑。

    使节嗤笑,摆出一副大度模样,让她莫要逞能。

    经她这麽一提,众人都想起白家的nV儿来。世人皆知白家出nV将,眼前这不正有一个现成的?因有大臣起身提议道,“白姑娘既为白小将军次nV,想来亦能使得一手好剑。”

    听闻自己的名字,白之琦面sE一僵。

    她素来不以为nV子该舞枪弄bAng的,且自以为粗鄙,哪里用心习过。她若应下了,自己丢了脸面不说,还败了白家的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