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魏泷竟生出几分忧虑。

    纵是魏珣肯放人前来,杜若身后势力亦是盘根错节,有杜氏,有荣昌长公主。

    这般思虑间,只闻外监回禀,“信王到。”

    殿中诸人,虽原本各怀心思,然听此一言,皆心中略过一丝惧意。

    魏珣入的内来,拱手见过魏泷,神色却不大好看,他并未见到杜若。

    而殿内的人,亦是觉得奇怪,魏珣并未和杜若同来。自然,转瞬间,诸人也反应过来,这是明目张胆的护内,连着人都不让出面。

    崔江氏为人母,本已痛失爱子,又候了这么许久,却丝毫不见凶手,再也抑制不住只再度叩首道,“太子殿下,何时能还妾身孩子一个清白?”

    “妾身的儿子昨夜不明不白被人杀害,如今明明知晓凶手,却迟迟不曾露面……”

    “信王,且让王妃来一趟吧。即便是误会,且当堂洗清了才好。”魏泷未理会崔江氏,言语中已然偏袒了杜若。

    “臣弟王妃近日于别院养病,一早宗理堂的人便将她带走了。”魏珣目光扫过侧坐上的两位宗理堂司证官。

    杜若不在此间,他便又想起明镜。

    那两位司证官自是感受到投来的如刀凛冽的眼神,只拱手道,“宗理堂确实派人前往,且是持着宗府王印的,宗亲不会不来,除非、除非……”

    司证官诺诺看着魏珣,不敢说下去。

    定远侯夫妇自然听懂其中意思,只定定望着魏珣。

    崔禹堂自上殿来,本未发一言,此刻已然按捺不住,以头抢地,“太子殿下,老臣所求,不过一个说法。昨夜犬子于家门前惨遭杀害,幸得府中侍卫截住了凶手,便是堂下这四人。而这四人,身上皆绘着图徽,苍鹰之翼。众所周知,此乃早年司空府兵甲标徽。而图徽之上更刺着一个“若”字。

    “早年的司空府,便是如今的太尉府邸。“若”字更是信王妃之名,如此铁证昭昭,实在需要王妃出来说个明白。”

    “不知犬子何处得罪王妃,要遭如此毒手?

    魏珣没有听完崔禹堂的话,只向那四人望去。一颗心猛地一颤,那四人他皆认识。分别是杜若暗子营地支的首领,单阏,执徐,荒落,阉茂。

    四人见了他,皆个个拼命摇头,嘤嘤发出一点声音,仿若被人毒哑了嗓子。

    “杜若当真没来殿上!”魏珣连着尊称都忘了,直接问向魏泷。

    “王妃确实还未到!”

    魏泷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与魏珣自幼一起长大,又在太尉府与杜若一起学习课业多年,自是与他们更亲厚些。尤其是此刻,他见魏珣面色不对,分明是一副忧惧模样。显然,魏珣并不是护着杜若不让她来,而是以为她已经到了,方才这般匆匆赶来。

    “臣弟告退,容后再审。”魏珣已经顾不上君臣礼仪,更顾不上宗理堂在侧,只匆忙返身踏出殿外。

    “瑾瑜!”魏泷豁然起身,却也没有拦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