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靖……”杜广临有些无奈,只得松开手,“你到底要置气到什么时候?”

    “无畏置气。”荣昌笑了笑,仿若想起什么,声色柔了下来,“方才听闻你与阿衡一番话,倒真是为你捏了把汗。”

    “如何?手把手教出来的女儿,清正纯净的超乎了你的想象?”荣昌笑意愈浓,连着声音都带了几份魅惑,如同得了报复的快感,“而你悉心栽培的弟子,挥手间便弃了帝位,连商量都不曾与你商量。你更是连个缘由都问不出!”

    “可惜本殿不能上朝,真想看看蔡廷呈了那本瑾瑜请命前往封地的奏章时,太尉大人你的脸色!”

    “阿衡清高心正,瑾瑜韬略在胸,我很放心。”杜广临得了荣昌这般冷嘲热讽,竟也不生气,只缓缓而道。

    “你看中的是瑾瑜韬略在胸?”荣昌笑道,“难道不是看中德妃母族无人,瑾瑜非嫡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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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能任你掌控吗?”

    “阿靖,我不过是为了杜氏荣光……”杜广临叹了口气。

    “这样的话,拿去哄你宝贝女儿吧,不必用来敷衍本殿。”荣昌一声冷哼,拂袖离去。

    这厢,杜若却到底不曾去魏珣处,直径回了鼓楼。

    茶茶已经提前备好了药浴,水气缭绕,药香阵阵,杜若靠着木桶合眼泡在水中,舒缓多日疲乏。

    魏珣没了谋逆之心,杜氏阖族亦算安稳一时,她该高兴的。

    然魏珣要前往临漳封地,自己便需与他同往。若是寻常夫妻,自然没什么不可。可是他俩之间,如何可能并肩同行!本欲杀了他一了百了,到底没成功。便想熬上三年,按着大魏律与他和离,左右是在这邺都之内,父母手足皆在身边,想着日子不会太难过。结果如今却要只身前往异乡……

    杜若头脑涨疼,除非在他去往临漳前便和离,不然这样纠缠在一起,她觉得自己无需多久就会崩溃!

    而更让她觉得恍惚的是今生的轨迹已与上一世完全不同,之前一月她如同大梦初醒,先是沉溺在回忆中无法自拔,然后又因魏珣谋逆之事忧心,皆不曾好好细想。如今理一理,只觉好多事已经偏离了轨迹。

    先是魏珣早早现了夺嫡之心,又提早两年娶了自己。

    而前世明明父亲是支持立嫡而非立贤,今生却在诸皇子中选了魏珣。

    还有最不可思议的是黎阳公主魏琦,明明她是在魏泷继位后,永康二年才以长公主的身份去的燕国和亲。可如今,她却早在三年前便已经嫁去西境的碦剎草原。

    这些偏离前世轨迹的事,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有意改之。

    然而,又有很多事,仿若在隐隐重合。

    比如,帝位仍要落在端王魏泷的头上,凌澜依然会是他的妃子,重阳宫内当今的天子已近垂暮,景泰二十三年当是他的大限。

    她知晓前世,如今自是想要百般护着族人,让家族不再重蹈覆辙。故而在错失了刺杀魏珣的良机下,摆脱与他的纠缠亦算良策。

    可是一想起母亲那话,当是绝不会同意她和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