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厌恶杀人”,裤袋中的拳头攥紧了一会,终究还是松开了,于得水叹了口气,似乎放弃了什么,“多好的落日。”
    “我的确厌恶杀人,准确地说,厌恶没有原则地杀人”,莫远的眼眸里,金色的余晖,渐渐黯淡,“我欣赏有规则有底线的对抗,虽然,那早被如今的时代所嘲弄和遗弃。”
    “我们a国有句古语‘兵不厌诈’。”
    “可我更欣赏你们a国春秋时期宋襄公在‘泓水之战’中的表现”,莫远微微耸了耸肩,“当然,基本上,他被看作是迂腐的代表。”
    “那样的人,是不会胜利的”,于得水的眼神些许涣散,“死了的话,便什么都没有了,连同你所谓的规则和底线。”
    “那只是因为他不够强大。”
    “呵,你也有幼稚的时候哪”,于得水笑了,“既然你有杀我的心,想必是,我破坏了你的底线?”
    “有可能破坏”,莫远看了眼行将消失于地平线的落日,转身,向沙发前的长桌走去。
    “所以,你是出于预防的目的,决定杀了我?”于得水转身,视线跟着莫远。
    客厅没有亮灯,室内暮色弥漫,残阳透过窗户映照在莫远的背上,光影如血般沿着他笔直的双腿,流淌在地板上,慢慢地扭曲延伸出狭长的影子,爬上了长桌。
    “我把这个‘决定’留给了你自己”,莫远站在长桌旁,弯腰拿起桌上的急救包,“我救你的时候,让你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