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胸口处像被浇了盆冷水,语气也骤凉：“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他跟着起身，把她弄出被窝。
程晏身体一向滚烫，徐稚本来被他裹在怀里，身上温度也偏高,骤然脱离这个暖炉,接触到冷空气,神智不得不清醒了些。
揉了揉抽痛的额头,感觉喉头有些干渴。
她睡眼惺忪穿好衣服，下床倒了杯水，然后边喝水边道：“你都不想结婚,谈孩子的事情做什么？”
程晏眸里有一丝阴郁，他直直地盯着她。
“那你不打算跟我生，要给谁生？”
“你先说。”
程晏跟她沉默地对视良久,在她莫名冷淡的眼神中,先败下阵来。
“只要我们好好的，这些都有的商量？”他软了语气,过去抱她,“不管我们结不结婚，我都会让你将来有保障，你懂我的意思吧？不用太纠结这件事。”
不仅婚姻原本不在他计划内，他父母那边,更不好糊弄。
之前因为回国时已经闹过一次,这次离开中程更是弄得不大愉快。程晏本着相安无事的念头，不想为这件事跟他们再斗上一番,免得再把高血压的程启章气出个好歹。
当然，如果再过几年徐稚还是坚持，他也许是会妥协。说到底,婚姻只是一个形式，而她刚刚的某些想法，才是他的底线。
徐稚“哦”了一声。
“你呢？”程晏握住她的肩膀，眉头拧成了结，“你到底在想什么，是不是还没打算跟我认真？”要不她怎么会下意识就说出那种话来？只是想想，他就心如火焚。
他提到“认真”的语气很动听，却让徐稚忽然累极。
程元还在这边，她不想半夜跟他吵，水喝完，倒头接着睡，单方面息兵罢战。
程晏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她背对着他，漠然的背影让他有劲也都泄尽了。
他没再去闹她，静默地看着她，长指轻轻按压眉心。
他坐在阴影中，面上倒映着一片浓厚的阴霾。
不是他疑心重，这段时间一直是这样。
之前徐稚是会跟他争执的，她有些较真，有了矛盾冲突就得分个对错出来，但那段时间他们小吵怡情，越吵感情越好。
这次和好后，她倒是一次也不跟他吵了。两人有了分歧，要么他低声下气地哄回来，要么就冷战。
她就好像……要耗到他不耐烦那天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