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泡乐文学>竞技小说>栀子花香 > 栀子花香
    附近山坡上的白妍园艺店里,有片宽广山h栀丛,每年这时,栀子花的香味像刚炒过的J蛋或煎过的秋刀鱼那样浓郁,充斥整座山头,让许多路过的外地民众驻足,栀子花绽放的洁白花瓣,像我旋转的白裙,而我就是中间那朵h蕊,跟随片片白栀一起炫耀香气,b起外观,香味是我最常听人们说喜Ai栀子花的理由。

    白妍园艺店的老板是一对nV同志,今年二月刚结婚,婚礼办在台东海岸,旁边是一望无际的太平洋,老板佩妍姊年过五十,是个X粗暴的nV人,但对待同志圈内人温柔大方。

    他曾经在佩妍姊的羽翼下躲过一阵子,安宁待在那片开满栀子花的地方好几个夏天。

    今年五月的梅雨还没下来,就迎来了看谊贤的节日,我通常在清明节过後探望他,好躲开汹涌人cHa0,新墓园空荡,墓碑不多,离市区不远,整座墓园只有两条路径,後方小路通往山上步道,步道两旁除了栀子花,还有几株油桐花,白天时常见踏青游客,墓园四周立了许多榕树、樟树和松树,树叶Y影间,yAn光纷扰。

    喀擦一声,脚下乾枯树枝段成几节,我踩着飘移光影,进到墓园。

    我穿了一件白sE麻布连身K,带着三样东西到谊贤坟前,一如以往那三样物品,水彩或油彩,一瓶N味很重的伯爵N茶,还有一本我俩最Ai看的书,把书随便摊开在某一页,摆在碑前,用石头压住,打开N茶放在书的旁边,才在附近的绿地中仔细挑了七朵纯白花朵,特意留意了相同大小,花瓣要肥厚,要像家里祭祖挑上最肥厚的三牲那样,一朵朵涂成红、橙、h、绿、蓝、靛、紫,我通常把靛sE和紫sEGa0错,抹成不紫不靛的颜sE,要是他还在世肯定会跳脚告诉我「紫sE和靛sE明明就不一样!」,他会故意蹬腿,嘟起嘴嘲笑我「把墨镜拿下来!」,我却从不恼怒,因为谊贤很可Ai。

    有时我会调侃他「你是玫瑰少年吗?」

    「才不是,我是这座山上的栀子花,叫我栀子花少年!你就是我的闺密,玫瑰。」

    我们国三才熟悉彼此本名,高一时分校念,第一个寒假,他从市区图书馆一跃而下,成了真正的栀子花少年,而我是那朵血sE玫瑰,每到夜里总会梦见渤渤鲜血从他身T喷发,场景除了图书馆,还有我们常去的国中美术教室,然後血sE脚印会经过他家门前,又会回到图书馆。

    这个镇改为区之後,图书馆的人声仍然只有学生,大人们不是在街道上买吃的,就是在田园务农,他的Si讯就像一个在图书馆玩闹的孩子被管理员惩罚,连他的父母在与其他大人聊天时,都羞的不敢常提,而那间美术教室没有变化,但墙上多了几副学生的新作品。

    今年是我的高三最後一个学期,九月开始,我就要去美国打工度假,为期一年,明年这时候不会来探望他,我把去美国的计画详细告诉谊贤,不管他同不同意,「後年再见,不能闹别扭。」

    坐着等N茶被无形的他喝完,我望着斑驳的石灰sE墓碑,想到美术教室里,我们曾经荒唐的一吻,发现彼此都不能忍受,才真成为无话不说的亲密好友。

    身後不远住的步道传来脚步声,我有些怕被一群叔叔阿姨发现,换来嘲笑,坐在七彩花瓣前,把花挡住,坐了一会,僵y身子慢慢转头,我很快找到他,跟树丛外头的那人四目对望。

    我差点朝一个陌生人骂出脏话,他也一脸错愕看着我,好似不知我是人是鬼。

    那个身高颇高的男生穿着一件纯白上衣,短K是淡淡的卡其sE,柔软的头发被步道上的树荫打上h光,柔美极了,更美的是他的脸,那双眼睛b我的眼睛还大,挺鼻小唇,杏白柔肤看起来b炼r还甜美,我还以为是谊贤魂魄在大白天现身。

    也许他真的认为我是鬼,我想,立刻跳起来追上快步离开的他,第一次与陌生男生搭讪,我的唇紧张的颤抖「我不是鬼!只是帮朋友扫墓,嗨!等等我!」

    他疑惑的转身看我,我用力捏自己的脸说「我会痛。」

    见他有些犹豫,我趁机问他「你很像我的好朋友,可以告诉我名字吗?名字就好。」

    「我是纬安。」

    纬安不说全名,警戒的大眼是防着我的冷漠,想到我这样唐突主动追一个陌生人,连自己都在防备自己,不过,这个初夏的花香很浓郁,很容易让人沉醉,我问他的目的地。

    「我找白妍...」

    「白妍园艺店!我知道在哪,可以带你去喔。」

    带着这从英国回来过暑假的同龄人走了一趟山上的老街,我才把人带到那十分熟悉的花园,但他没有进去,驻足在店门外犹疑,打发我几句便说要回家,我把人带回我家旁边的杂货店,买了一杯绿茶请他,但他自始至终一样倔强,不肯多说暑假计画或家世,关於纬安,我只知道这个人的名字,连联络方式都没要到。

    见纬安离开,我回园艺店找老板娘,很快在温室里找到佩妍姊,我站在飘香花园犹疑,看着佩妍姊忙着施肥修剪,突然想起纬安那温柔的声音,我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他,说服他进来店里坐坐,没有打扰佩妍姊,我想着那人,快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