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婆婆拽不过九月,又不肯撒手。被九月拽着身形不稳,一个趔趄,紧接着向前倾,眼看着婆媳俩就要倒在一块儿。于是,她眼明手快的松开棍子,爬了起来。只听一阵尖叫声过后,婆婆眼睁睁的摔倒在她刚刚躺着的地方。这一摔不要紧,居然磕破了嘴唇,还把门牙给磕掉了一颗。杨氏虽是个女强人,但是打架根本不是九月的对手,就像之前跟江氏打架一样。这一次,她依旧没讨到好处。

    薛曦一开始便袖手旁观,此时再也无法淡定,冲上前一把推开九月,谩骂道:“好啊,乡巴佬,你居然敢对我娘动手。”

    扶起杨氏,只见她满嘴猩红,鲜血横流,血珠子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像极了话本里的吸血怪物。这下,可吓坏了看热闹的一干人。下人们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上前。因为大少爷昨晚才放话说,谁要是敢对少夫人不敬就是跟他过不去。

    她指着九月的鼻子呜咽半响,也听不懂在说些什么?到最后,好不容易才结结巴巴的说出一句话来,“你这个........这个泼妇,给我等着,看我不让我儿子休.........休了你。”一句话说完,差点背过气去。让人不禁以为她受伤的嘴唇,而是舌头。

    薛曦扶着杨氏,再一次发飙,道:“你们都是死的不成?夫人受了伤,还不赶快去请大夫。”下人们听了薛曦的话,这才反应过来,跑去请大夫。映岚却不紧不慢的上前扶着杨氏,向屋子里走去。

    杨氏捂住受伤的嘴唇,痛得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一双眼睛恨不得射出两把刀子出来,将九月给凌迟处死得了。

    九月望着婆婆,面带愧色,心里更是懊恼,想要上前,却被路过身旁的映岚给挤开了。

    她着急跟了上去,试图解释,“婆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可惜没有人理她。下人们看她的眼神,也从同情变成了更加同情。大少爷刚刚娶进门没多久的夫人,居然当着下人的面,敢跟婆婆较劲。还把牙给磕掉了。唉呀,看这个样子,这位新夫人只怕要成为下堂妇了。就算大少爷再怎么宠她,那也不能不顾及夫人的感受吧!

    一个人站在门口,望着漆黑的天空发呆。要是薛朗知道了,会不会不问青红皂白就这样休了她呢?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都说大户人家的儿媳妇不好做,原来一点都没错。其实,她真的无心惩罚若柳,只是想吓一吓她罢了。她估摸着她也嗑不完五斤瓜子,因为在休息之前她就吩咐过代柔,让她过半炷香就去把瓜子给收了。谁知代柔那丫头居然困得睡过了头。如果,一开始她就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的话,她绝对不会惩罚若柳的。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代柔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更加愧疚,要不是她忘记少夫人的吩咐,事情也不会演变成这样。于是,她一脸悔恨,双膝一软,再一次跪了下去,对九月说道:“大少夫人,对不起,一切都是奴婢的错。您心里要是不舒坦,尽管冲着奴婢来,打也好骂也罢,奴婢毫无怨言。”

    琛鸿忍着伤一路奔向前厅的时候,只看见门口的九月和代柔。还有两名下人在屋子里收拾着地上的血迹,罪魁祸首若柳不知何时已经溜走了。他冲到九月面前,一脸焦急的问道:“少夫人,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九月没有回答,只是无奈的摇摇头。这一举动落在琛鸿眼里,却显得尤为紧张。他的年纪也不大,正是毛毛躁躁的时候。看少夫人的样子,他急得直跺脚,刚刚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听下人说起,少夫人跟夫人动手,还打掉了夫人的牙。

    夫人的脾气他也算了解,一向争强好胜,这次只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闹了一晚上,肚子早就饿了。她转身望着代柔,说道:“代柔,你先起来吧。带我去厨房。”等薛朗回来打她也好,骂她也罢,甚至要休了她,也得吃饱饭再说。

    琛鸿站在一旁愣了一下,代柔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九月,火都快烧屁股了,少夫人不但不着急,还有心情找东西吃。

    他一向心直口快,开口便问,“少夫人,都这个时候了,您怎么还想着吃呀?”

    还想着吃是什么意思?如果照琛鸿这样说,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就该饿死或者说没资格吃饭。

    一把拽过代柔,让她在前面带路,她边走边说道:“吃饱了才有力气受罚。”

    然而,此时的薛朗并不知道府里正在上演着怎样的精彩桥段,因为他还在跟楚王谈正事。

    楚王望着薛朗,说道:“你可知,本王为何找你来?”

    薛朗摇头答道:“下官不知。”

    楚王笑了笑,叹口气道:“唉,真是想不到。当年工部侍郎薛文贤的儿子,今日却成了新科状元。你爹要是还活着的话,想必一定会为你感到高兴的。”

    “多谢王爷还记挂家父,让您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