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

    正欲入睡,门外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何事?”

    掌事公公孟天极语气有些不好:“回圣上,皇长子玩耍时不慎掉入星华池,幸好被及时救上岸,太医也在路上了……”

    李封炎利落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怎么回事?”

    “宫人带着皇长子在御花园假山上玩,或许是天黑路滑,一个不小心,皇长子掉进了池中……”孟天极顿了顿,“幸好有路过的宫嫔善水,纵身跃入水中救人,这才没让皇长子受伤。”

    眼看着身边之人脸色越来越沉,李婕妤不由得多思量了几分。李封炎对玺沅的态度向来是明确的,去年冬猎时玺沅从小马驹上摔下来,李封炎不仅没多加安慰,反而对他的表现颇为不满,还罚他再也不许参加冬猎了。

    小小的人儿一边抽噎一边拽着父亲的袖子,一口一个软糯糯的“父皇,别生沅儿的气”,却被无情地甩开。

    相反,见晴公主也因受寒生病了,却得到了一大堆赏赐。

    不受宠的皇子,做什么都是错的。

    皇子错了,他的母亲也绝不会是对的。

    玺沅落水,娴妃身为嫡母,绝对脱不了干系。没有照顾好皇长子,乃是大罪。

    李婕妤见势劝道:“圣上一定很担心沅儿,还是快去看看为好。”

    烟波流转间,已经有了主意。左右李封炎今晚也是不会宠幸她了,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把他推到建章宫那边。到时候,就凭那连邀宠都不会,光会惹他生气的母子二人,恐怕得到的只有罚,没有赏。

    李封炎对皇长子愈加疏远,这是所有高位妃嫔都希望看到的。

    毕竟皇长子是太子的唯一人选,他没了继位的希望,她们的孩子才有盼头,不然争个什么劲?

    “也罢,”李封炎犹豫了一下,“那朕改日再来看你。”

    不知这个“改日”是什么时候了,李婕妤探出身来,“那臣妾等着皇上……”

    “孟天极,”李封炎打断了她的话,“带路。”

    “是。”孟天极小心翼翼地陪侍在一侧,瞥了一眼神色不明的李婕妤。

    离宫。

    李封炎一直以为玺沅应当是在建章宫,不想却被带到了偏僻的离宫。这里杂草丛生,是连乌鸦都不愿意来的地方,天色已晚,也没个烛火照着,显得分外萧条。

    “怎么是这儿?”他不满地皱眉。

    “圣上有所不知,皇长子落水后,正是离宫的李常在路过,将人救了上来,”孟天极解释道,“正巧御花园离这儿也近,李常在便叫宫人将皇长子安置在离宫,叫了太医,又派人去请娴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