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五个月了,没有意外,李封炎很快就会发现她是骗他的。辛娆真不敢想到那时自己的死状会多么惨烈。

    怎么逃、逃出去以后怎么办,辛娆不太清楚,可她知道重活一辈子,绝不能再死在李封炎手上,受他折磨。

    太医院每个月都要出宫采药,这次是裴琅轮值。裴琅计划让辛娆女扮男装,假装他的助手,便能混迹过去。

    现在只剩两个问题——怎么独自从坤宁宫走出去,以及松酒怎么办。

    坤宁宫的其他宫人几乎都是李封炎派来的,同她只是主子和奴才的关系,根本不知道她的底细。就算她跑了,也不会太为难她们。

    即便是新提携上来的小福子,和伺候的倚眉,都可以因为辛娆刻意保持距离而逃过一劫,这些其他宫人都能证明。

    可松酒不同,辛娆走了,她一定首当其冲,被第一个问责。辛娆不能容忍松酒再像上辈子一样被关到下奴司去,过不是人的日子。

    那么,便只有一个拙劣的法子,或许能成功。

    李封炎下了朝便直奔坤宁宫而来,还没踏进辛娆的寝殿,便听得里头有女人在哭哭啼啼。

    “他一定不会同意的,现在连我都出不去……”辛娆为难道,“松酒,我给你些银子,你寄回家去吧,或许能解燃眉之急。”

    “奴婢知道娘娘有难处,也不敢奢望什么,只是……母亲她就我这么一个女儿,临走都不能看我一眼,实在是……”

    松酒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辛娆见状眉头皱得更紧:“你别哭啊,你这一哭,我心里也不好受……”

    李封炎不动声色地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又听两人说了几句,才轻咳一声,走了进去。

    辛娆猛地转身,似是才发现他在那里,立刻噤了声,让松酒退下。

    李封炎今天似乎心情不错,他慢悠悠坐下,玩弄着扳指,状似随意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松酒家里最近有些困难,”辛娆给他跑了一杯茶,声音软了下来,“她母亲病重。”

    “想要出宫?”

    “没有,我打算给她一些银钱,让她打点家里,出宫可是我们不敢奢望的。”

    辛娆故意这么说,显得有些不快,这才是她应该有的真实反应。

    “有孝心是好事,只是按照大肃的规矩……”李封炎又重新把扳指戴在拇指上,苍翠的碧玺显得他的手更纤长有力。他接过辛娆递给他的茶杯,细细看了一会儿,挑挑眉道,“罢了,让她出去几天,安顿好了立马回来。”

    “真的?”辛娆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得到了他的准允,旋即眼神又黯了下来,“那需要我做什么?”

    李封炎抿了一口清茶,“你都给我端茶倒水了,我再不同意,也太过不解风情。”

    辛娆想去叫松酒过来谢恩,刚转身便被一双有力的手钳住,她一个没站稳竟是直接仰在他怀里。

    “本来我是不想答应的,可方才你把我说得那么冷血无情,我怎么能遂了你的意?”他轻笑,“你想怎么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