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静静坐在离宫的院子里,心情好极了。

    不需要松酒探听消息,辛娆也知道现在宫中一定是一片混乱。

    从窦府中查封出的各类珍宝,总计数远远超过一个总兵的俸禄,居然有十倍之多。

    可以想见,窦府平日里是多么奢侈豪华、吃穿无度。这些钱补贴做国库用,可以救活很多灾地。

    真相的丝绸,只要拽出一根线头,接下来便会是接二连三的崩塌。

    以公谋私,钱权交易,用国库的钱大肆浪费。提拔窦家的近亲也就算了,甚至还买官卖官,连不识字的人都能通过讨好窦家当个不主事的小官。

    不仅是军中,司礼监、内官监、尚宝监都有窦家的人,甚至跟存放王族符契的印绶监也有说不清的关系。

    然而其中最骇人的,还要数“造反”的罪名。

    听说密探来报的时候,李封炎正在为国库的事焦头烂额,竟是二话不说直接将窦经业打发到了御监——专门为皇亲国戚、高位大臣准备的监狱。

    风光无两的窦大总兵,一夜之间沦为了阶下囚。

    大理寺还在查案,事关重大,自然要缜密小心些。可朝中已经有人按捺不住,疯狂地向上递折子——有检举的、也有为他说话的,如同雪花一般飞到李封炎桌子上。

    可惜无论是哪一种,都是把窦经业往火坑里推。

    “给你们准备的这份大礼,还喜欢吗?”辛娆暗自偷笑,不知道李封炎又要度过多少个不眠夜了。

    正好,自己也要休息休息,总喝避子汤,到底是对身子不好的。

    她还要健健康康的,看着所有宿敌不得好死,看着李封炎痛不欲生呢。

    想到这儿,辛娆让松酒把裴琅请来,近来觉得身子骨舒服了不少,可要保持住。

    几个月过去了,裴琅已经官至五品正御。连年迈的太医院使都说他医术精湛,可堪大用。

    不过,对于辛娆这位“伯乐”,裴琅似乎并没有多么感激,每次请脉的时候也都不卑不亢,完全看不出来两人已经很是熟悉了。

    特别是从见龙山回来以后,他对辛娆更加疏远。

    “莲子心,茯神,麦冬,炒枣仁,川芎……裴太医不仅医术高超,而且很了解本宫啊。”辛娆笑笑,“多谢你了。”

    裴琅身形玉立,恭敬地回了礼,语气却是淡淡的:“娘娘谬赞。”

    “多亏了你,本宫一天比一天舒坦。松酒,去库房把皇上赐的二十味真草送给裴太医。”

    平时她想笼络裴琅,可无论赐什么,他都推辞了去。二十味真草是难得的药材,他一定不会拒绝。

    果然,裴琅犹疑了一瞬便接下了,只是脸色还是冷冷清清的,没有半分高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