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路迷惑的下车，他站在一家破破烂烂的店面门口对秦川说：“这家店多多带我来过，里面的家具品...太过破旧了。”还有半句话忍在心里，那就是他真的没想到堂堂的军团长居然会混到买卖破烂为生。
虽然车很骚。
看出顾路眼神中的小情绪，秦川提着一瓶1L装的水，熟稔的扳过顾路的肩膀往店里走去。
店家依旧坐在里面不怎么爱说话，见到人来了不过抬头瞧了一眼。秦川也不跟他说话，把水放到店家旁边，从一排排货架中穿插而过，走到最后面一排落满灰尘的货架说：“这边。”
“你为什么要给他水？你又没有买东西。”顾路好奇的问。
“入门费。不然，你以为这种破地方真会有人买东西？”
差点被胖子忽悠到这里买破烂的顾路闭上嘴，老老实实跟在秦川身边。
货架被推向两旁，后面本应该是墙面的地方用LED的小彩灯围成一个单人能通过的小拱门。秦川走在前面，迈过台阶时回头灿烂笑着对顾路说：“跟过来，哥给你卖个好价钱。”
见顾路好无疑虑的跟上来，有疤的左眼角勾了勾，像极了冲着人不正经招手的桃花。
等他俩走过拱门，饶是顾路视力上佳一时间还是没看清楚里面都有些什么。不是黑暗，而是强光闪耀，伴随着广场迪斯科的音乐，嗨的无边。
“怎么吓傻了？”秦川怕他走丢，大咧咧的握住顾路的手腕，接着不满的说：“又瘦了，那么多好吃的都吃到——都吃到你爸爸肚子路去了？走，这地下商场大着呢，原来想建成地下铁，咱们这是在‘候车厅’，我先带你吃点有滋味的。”
地下商场由候车厅和VIP厅组成。其他部分没有建成就夭折了。光看候车厅林林总总不少店铺，前面足有四百平方的地方没有候车座椅，没有隔断，都是小商户自己用板子或者布帘子围成的，热闹的像是集市。不少穿着讲究的人从各种通道内进来，目不斜视的往更前方走去。
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香气，混杂着一丝难闻的臭。秦川没着急去VIP区，大步流星的拉着顾路到了一家小铺门口。
小铺没有名字，左右两边用米色帆布围起来，门帘上画着一双碗筷。
顾路吸了吸鼻子，香臭香臭的。进去就是两米长的柜台，柜台里面胖胖的老板正在跟柜台外椅子上坐着的顾客聊天。
他脸色不大好，瞧瞧背着柜台里忙碌的老板偷偷的凑到秦川耳边说：“这里的东西不卫生，我们还是走吧。等回家，你吃什么我都给你翻出来。”
秦川被他说的‘回家’两个字取悦，压着顾路的肩膀坐在旁边空着的椅子上，对胖老板说：“来一份臭豆腐、一份爆肝、一份卤水，有新鲜的卤水豆腐吗？给我家小孩来一碗用勺子舀着吃。”
胖胖的老板用地道的北京腔跟他打完招呼，麻利的在柜台中准备去了。
秦川得意的看着顾路，笑问：“知道什么叫臭豆腐吗？我猜你肯定没吃过，你爸那人离了进口食材就活不了。说是红墙根儿下长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洋香蕉呢。我告诉，北京城的普罗大众们没几个整天红虾澳鲍鱼翅燕窝的，矫情。吃的，就是这些地地道道的东西。你要是能吃就多吃点，吃不惯，大不了以后我多带你来几趟，吃着吃着你就喜欢了。”说着，从存储空间里拿出干净碗碟递给胖老板，接着对顾路忽悠道：“你可别跟你爸学，是爷们就该吃这些。”
顾路耳朵听他说，眼睛的余光看着边上的食客三两口把一小碟臭豆腐吃完。他表情有些紧张，又听秦川跟胖老板交代说：“给我放多多的香菜！”
胖老板三下五除二把点好的东西上上来。秦川夹起一块热臭热臭的豆腐闻了闻，大大方方的说：“地道！隔三差五就得来着吃一回儿，不然总觉得不得劲儿。”
顾路看着他的眼神充满悲怜，这是被饿到什么地步，明显坏了的东西都能吃下去？
都说狗改不了吃屎...人也不怎么样啊！
秦川怎么威逼利诱，顾路就是不肯吃上一口。他对这家店表示卫生与食源的疑虑，并理解为何这样的店不会出现在外头大马路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