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王桂华难得地叹了一口气，“鸡蛋糊了。”
伏昭一低头，才发现因为她的走神，鸡蛋已经焦成好大一块锅巴了。赶快拿铲子铲出来，正打算重打一个蛋的时候，王桂华止住了她：“我来吧，你笨手笨脚的。”
“不不不，”伏昭赶快摆手，拦住王桂华跃跃欲试的动作，“说要自己做，就要自己做。妈，你出去休息吧。”
“你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伏昭从旁边的桌上拿起手机，晃了晃，“我有高参！”
把王桂华从厨房推出去之后，伏昭擦擦手，拿起手机，开始翻视频——她又把鸡蛋怎么炒给忘了。
熟练地在视频库里找到自己所需的，调出来，点击播放。奚衎的声音悠悠地响起：“先倒一点油在锅里，烧热……”
声音被电流扭曲，明明沉稳的低音被带出了一丝沙哑。视频没有录他的脸，可他的手部动作却被无限放大了，于是便能看到他伤痕满满的右手搭在锅铲上，指尖微微弯曲着，好像在弹奏着什么。
“……然后盛出来。”
哗啦——锅铲刮过铁锅的声音。低音也越发地有铁锈的感觉，微微地蓝绿，涩而滞，让人忍不住想要摩挲。
摩挲那人发声的部位。
“记住了吗？”
伏昭猛地关掉了手机，靠在桌台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厨房外，王桂华站在暗处，隔着门上的玻璃，久久地凝视着厨房里的女儿，一言不发。
***
这餐饭做得还算是成功，除了炒鸡蛋有一点马失前蹄，其他均得到了伏定同志的高度称赞，表示女儿长大了，他很是老怀大慰。
王桂华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淡：“还可以。”
考虑到王桂华同志的毒舌程度，以及她下筷子的速度，这句“还可以”，基本可以等同于“太他娘的好吃了”。
“晚上在家呆吗？”伏定问，“住一晚再回去吧？”
伏昭摇摇头：“晚上我有个直播。”
“你有个直播？！”
伏昭跟伏定解释了一番。原来是她前两天接了个活：有个VN大的师妹给她打电话，问她可不可以做一个线上的考研、保研经验分享。
师妹是其他学院的，还是个本科大二的学生，和伏昭来往不多。她来找伏昭，纯粹是因为伏昭在学校实在是学霸得太有名了，而她又是学生会学习部的，目前才刚升任部长。作为一个雄心勃勃志在学生会主席的大学生，师妹新官上任就是三把火，搞了一个“直通VN”的考研保研免费经验分享系列讲座，一个专业搞一场，目前已经轮到文学了。
伏昭很想说你疯了吗，我不劝师弟师妹们快跑已经算我有涵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