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白面色不显异常,他径直走到了脚印的地方,然后在旁边重重地踩了一脚,那个脚印明显的要比旁边的大和深。他笑了笑说到:“谷哥,这一看就不是我的啊!你说这是楠姐的都比说是我的强。”

    确实,那个脚印小巧细长,明显就是一个女人的鞋印。穆白虽面色如常,但是他实在摸不准顾南城是怎么想的,所以他只能小心谨慎地望着顾南城。

    顾南城笑了,他说道:“和你开个玩笑,你不要紧张嘛,我也没说是你的脚印。”

    穆白悄悄地松了口气,肩膀从刚才的紧绷状态一下子的松懈了下来,他偷偷地瞟了一眼顾南城,顾南城笑容没变。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顾南城的笑,穆白又紧张了起来。

    顾南城缓缓开口道:“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呢?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紧张嘛。”

    他刚说完,不待穆白反应,话一转风又冷声道:“来过这个地方,黏到身上的味儿可洗不掉?你说,是不是?”说完,他也没有理穆白,而是看向了简小沫。

    简小沫看着一本正经吓唬人的顾南城没有说话,她怕露馅儿。可是就算是什么也不说,单是她那张面瘫下来的脸就足够让穆白心里没底了。于是,他机智的选择了没有说话。

    但是,顾南城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低声说道:“穆白,坦白吧,我们什么都猜出来了。”

    穆白没有说话,他眼神收缩死死地盯着顾南城看,然后攥紧了拳头。

    “在丧礼那一天,王夫人守在棺材前面没空管你,就算你是一个来的内院,恐怕也很安全。”顾南城说话的语速很慢,他也在认真的观察者穆白的动静。

    汗水浸湿了他的衣服,风一吹让他后背阵阵发凉,他开始慌了。

    顾南城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穆白今天晚上的表现实在太过刻意。连简小沫都能被两个梦境操练到,面色如常的从花丛里面拿出骨头,经历过更多梦境的穆白见过恶心的场景只会更多。那根骨头对他来说应该也只是小场面才对,但是他却做出一副想吐的表情来,再加上他这一路频繁问一些智障的话题,来显示自己对藏尸地的不熟悉。这会不会,太刻意了一些呢?

    还有他的衣服。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换衣服呢?除了被弄脏之外,还有沾染上了一些难以去除的气味。这里的泥土十分湿润,周围也都是长得高高的,牡丹花的叶脉上也尽是泥土,一不小心就蹭的你满裤子满鞋都是泥。再加上强烈的臭味儿与花香味儿,只要进来再出去,就是一身的泥和一身的味儿。

    这么一想,一切就都合理了:穆白趁王夫人不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棺材上面,再加上那场大雾,足够让他到内院找到藏尸地,再出去换个衣服了。于是,唯一的问题也只剩下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了。

    “你害怕沾染上这里的味道了,于是你换了衣服——也有可能顺便洗了澡,但是没用的,”顾南城死死地盯着穆白的表情说道,“你不知道在我们的队伍里面有一个鼻子异常灵敏的人……”

    穆白张了张嘴,冷汗从他的划过他有些苍白的面孔,他直愣愣的盯着顾南城看,最后也只是闭了嘴,地下了头没有说话。

    顾南城知道他猜对了,于是他缓缓开口道:“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语气宽慰似劝诫。

    穆白攥紧的拳头徒然放松了下来,他低声道:“我确实来...确实来过,但是是来找人的。”

    “找谁?”

    “一个朋友,”穆白说道,“一个失踪了很久的朋友。大家都说他死了,可是我不信,就算死了也总要让我看见个尸体吧。”他的语气中的悲伤不似作假。

    “那个人对你很重要?”顾南城问道。

    “很重要,是我最好的一个朋友。他进了一个梦境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就算是尸体也没有。”

    “懂了。”顾南城点了点头,他似乎来了点兴致,“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到他呢?”

    “这似乎并不关你的事儿。”穆白的语气中透着浓浓的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