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道惊雷乍响，顾念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准备喝口水继续躺下，刚刚做了个短暂的梦，梦见自己抱着薄言睡，嘴角的弧度还来不及收回去，突然听到细微的声响。
呆坐在床头愣了一会儿，察觉到声音是从薄言的床上发出的，立即下床蹑手蹑脚走了过去，耳边的声音也越发清晰。
“疼，好疼。”
“不要打我。”
“为什么？”
......
痛苦的呓语，夹杂着满心的绝望，令闻者心痛。
顾念的睡意顿时消弭，半蹲在床边，握住薄言的手，这才惊觉他的双手冰冷得像是共从冰柜里取出来冰棍，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一抽一抽的。
薄言这是做了什么噩梦，为什么会这么痛苦。
顾念轻轻搓着薄言的手，希望能用这种方式的让他暖和一点。
“念念。”梦里的人突然喊了一声。
“阿言，我在，我在这里，我一直都在，我会永远陪着你。”顾念轻轻在他的手掌上呵了口热气，然后轻声喊他：“阿言，醒醒。”
喊了两声，梦中的人才缓缓睁开眼睛，声音干涩而低沉，又带着些迷茫，“念念？”
“我，是我，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顾念说着，起身想去开灯，谁知，手刚伸到一半，整个人就被薄言猛得抱在怀里，缠着自己的双臂越箍越紧，仿佛使劲了全身力气，顾念甚至有种能隔着衣服感受到对方手臂上青筋暴起的错觉。
惊喜之余更多的是担忧，薄言的状况很不好，浑身散发着一种死寂般的压抑，沉重得让人透不过气，如果是一般的噩梦他不信会让平常清冷寡淡的人如此失态，难道是那对母子？
一丝锋芒自眼底划过，顾念脸色骤然阴沉，如浓重的夜色融为一体般。
他轻轻拍了拍，薄言的背，软糯的声音越发温柔，“不怕，有我在，阿言，我喜欢你，我想永远陪着你。”
顾念也没想到自己酝酿了那么久的告白居然是在这种氛围下说出。
在薄言抱住自己的那一刻，他的心便柔软得一塌糊涂，情不自禁地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给他力量。
他不知道薄言梦里梦见了什么，他也不知道薄言曾经经历了什么，他只知道，薄言的未来有他在，他会倾尽一切对他好。
就在顾念话音一落的瞬间，怀里的人骤然松手，往后一靠，像是要远离顾念。
顾念自然不容许他退缩，也不容许自己退缩，这回换做他欺身而上，用力地抱住他，明显地感受到怀里人身体一僵。
黑夜中，谁也看不清谁的脸，可声音却穿透了浓重的黑，清晰地落在耳廓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