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后脑勺挨了一巴掌,要搁在往常,以戚慎独的脾气肯定是要闹的,但得知出警跟自己无关后,以他核桃大的脑仁也就余不出空闲来计较这茬了,更何况刚刚还和吞金兽亲热过,四舍五入就等于耍完流氓再挨一巴掌,不亏。

    脑内做了一番加减法,戚慎独瞬间清空了有关自己刚才一惊一乍表现的丢人记忆,回档到刚接完吻那会儿的情绪当中,浑身放松下来,傻孢子似的用指腹摩挲着下唇,回味着刚才和吞金兽唇齿相接的触感,甜甜蜜蜜地恍惚道:“什么非法侵入?”

    “就是刚才的警报声,有人越过检查关卡进入了黎明港,估计今天的停电并不是意外……”楚律解释完,又迷惑地盯着他的脸道:“……你为什么在笑?”

    “我有吗?”戚慎独顿时警觉,调整表情换成一副严肃正派的模样,同时在暗地里唾弃自己。

    有什么好高兴的?不就一个吻吗?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跟吃了蜜蜂屎似的,有没有点大志向了?就不能等哪天吞金兽主动撒娇要亲亲要抱抱再高兴吗。

    他咳嗽两声,故作深沉道:“这个问题很严重?”

    “那要看从哪方面看待了。”楚律伸手在半空示意了下,戚慎独立刻领悟,掏出消毒纸巾毕恭毕敬地递过去,楚律接过来仔细擦拭着自己的手指,同时望向店里因为好奇而略微骚动的人群道:“对于在黎明港生活的普通人来说,不到防空警报响起的地步就不算严重,但对于相关部门来说,一旦进行到事后互相推诿责任的环节,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

    也就是说甩锅的阶段如果人不在就很容易吃哑巴亏,轻则处分重则丢饭碗,戚慎独瞬间总结出中心思想,立刻严阵以待起来,毕竟吞金兽的饭碗关乎全家的饭碗,这可不是小问题,于是马上边收拾东西边道:“那咱们赶紧回去看看吧,宝贝你先去车上等着,我打完包结完账就来。”

    楚律点点头,顺便道:“这就不用打包了吧,烤肉凉了没法吃。”

    “没事。”戚慎独揉揉他的脑袋道:“等我明天加点孜然回锅再给你炒一顿,反正口味重了你也尝不出来新鲜不新鲜。”

    楚律:“………”

    “开玩笑的,你看你跟个准备扑上来挠我的小猫咪似的。”戚慎独熟练地倒打一耙道:“我啥时候让你吃过隔夜的饭,平常不都是我捡你的狗剩?唉,你总是误解我,为这个家我付出太多了……”

    他逮到机会就要自吹自擂一番这个毛病不是一次两次了,楚律懒得跟他计较,冷漠道:“付完账就快点出来,不许打包,戚狗剩。”

    说完就走了,留下戚慎独和前来结账的服务员小哥面面相觑。

    戚慎独:“他就是时下流行的那种毒舌傲娇,别太羡慕……账单能抹个零吗?我新学一招如何渡过前任与现任的修罗场,可以现在传授给你。”

    ……

    最后硬是凭三寸不烂之舌让烤肉店给抹了五块钱,戚慎独心满意足地往停车场走去,但走到半路手腕忽然毫无预兆地一震,随即眼前弹出一道半透明光屏,竟然是军部内线的视频通话。

    这玩意居然还是强制的,戚慎独刚想研究一下怎么鼓捣才能挂断,屏幕上就浮现出霍雷肖面目可憎的脸。

    “戚上校。”霍雷肖不温不火地跟他打着招呼,眉宇间的轻蔑不屑几乎要呼之欲出。

    戚慎独没搭他的茬,故意眯眼辨认了片刻,才恍然大悟道:“哦,我还以为谁呢,原来是奥利维拉少将啊!你视频里比现实看着老十岁,我差点没认出来。”

    霍雷肖嗤笑一声,反唇相讥道:“看来利用楚律的特权逃脱军令指挥后你过得很舒服,还有心情做这种无聊的口舌之争,怎么样?吃自己向导软饭的滋味如何?”

    “纠正一下,我这叫借调你懂吗?借调,什么逃脱军令,说那么难听。”戚慎独啧了一声:“这是组织上看我们两口子长期两地分居不容易,于是才出于人道主义把我们分配到一块,你要不爽也可以找个能把你借调走的向导,省得一天到晚酸别人吃得上这口软饭……况且首都星上的状况迫在眉睫,我寻思怎么也不比跟你到边疆打虫子时间紧,任务重,最重要的是还用不着防着事后帮上级背锅。”

    “是楚律这么跟你说的?”霍雷肖挑眉:“也是,操控自己的哨兵是他的强项,他最擅长的就是将你变成他的附庸,剥夺你的思想,然后还要让你对他感恩戴德。”

    “你什么意思?”戚慎独不悦,他听霍雷肖用熟稔的口吻谈起楚律便觉得分外刺耳,仿佛这就是对方的经验之谈,时刻提醒他,眼前这个男人也曾和楚律共同生活过,他并不是唯一承受过吞金兽祸害的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