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小纸条的异变使得布丁如临大敌,接连数天状态紧绷,时不时的瞅着仅剩一半的小纸条,唯恐再有变故。

    偶尔他半夜从睡梦中惊醒,趴在枕头愣愣地打量四周,他下意识的在颊囊翻找,确保有贺瑾煜名字有自己爪印的小纸条安然无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轻轻贴近铲屎官,抱着对方的发丝蜷成一团再次入睡。

    在布丁看不见的黑暗深处,囚笼裂开了一道长口。笼内是一只黑色的鸟,笼外有十余人,站在最前方的是神情恍惚的少年和双眼无神的中年男人,他们被鸿翼允诺的好处吸引到了这个地方。

    黑鸟满意地看着这些人影,大笑不止:“贺瑾煜,凭你拦得住我?烧百次千次都没有用,我迟早会出来。利益诱惑永无止境,一个不行还有下一个,无数个,永远不缺接受我条件的人。”

    倘若细看,这只黑鸟的羽毛稀疏,剩余的也残破不堪,不知烧了多少次。重新开启任务时,他做好了全方面的准备,释放大量探路信息,挑选符合的人选制造傀儡,黑暗是无尽的,傀儡自然多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失败的傀儡不断死去,聚集的人越多,累积的欲望越大,助鸿翼逃离困境摆脱惩罚的时间越早。前不久,经常在贺瑾煜附近出没的傀儡遗憾的失去联系,只要内心的渴望仍在,心底的黑暗不会消失,可以源源不断的培养新的傀儡。

    黑鸟伸出翅膀探了探那道口子,缝隙还不够他离开这儿。羽毛烧焦的翅膀碰到笼子的瞬间,一阵阵的剧痛传来,黑鸟忍不住大骂贺瑾煜是混蛋,这家伙越来越可恶,一次次的破坏他的计划。

    傻不拉叽的仓鼠不成气候,要不是贺瑾煜在旁边,傻仓鼠早该死了。可偏偏仓鼠没死,任务信息也没有回到他手中,反而变得飘渺难以捕捉,隐藏到未知的地方。

    然而这又怎样,这些小手段无法限制住他。想到此后手撕仇敌的画面,他放肆大笑,嗓音沙哑又难听。

    片刻后,黑鸟扭头看着等在囚笼旁的少年,开口问道:“说吧,你有什么愿望,我会满足你的愿望。”

    “我要赵阅,永永远远的得到他,”少年神情恍惚,声音却异常坚定。假如布丁在这儿,就能认出来这道身影是周家的假少爷周彬,小日子过得比真少爷闻意滋润无数倍,奈何始终不满足,心底的渴望永远填不满。

    黑鸟慵懒地扇了扇翅膀,一抹黑光融入少年眉心:“你的愿望很快就能实现。”

    他话音刚落,少年的身影在笼子旁消失,紧接着,黑鸟饶有趣味的打量那个中年男子,笑容越发畅快:“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告诉我,你想要得到什么?”

    布丁对黑暗深处发生的事一无所知,有自家铲屎官的陪伴,他面对任务小纸条的焦虑情绪一天天减淡。他欢乐的和贺瑾煜外出散步时,对方的针灸治疗也告一段落。

    贺瑾煜对这事心里有数,哪怕耗费更多时间也不会有理想的效果,他的双腿恢复了些许知觉,要站立还完全不可能。时间可贵,他不准备再为这事耗着,等鸿翼出现后,另有可行的治疗手段。

    他如实告诉卓医生自己的想法,打算停止针灸,对方和他聊了会儿接受本人的意愿,只说哪天想继续治疗记得联系。对此,贺瑾煜向这位老人表达了感谢。

    没多久,郑垣乐呵呵地带来一桩喜事,岑家有新动静:“老爷子他们的结婚纪念日,金婚,大办一场增添喜气。”

    岑老爷子和夫人相守几十年,家庭幸福、儿女孝顺着实令人羡慕,哪怕此前岑家出了些变故,全家上下的表现始终镇定从容,仿佛天大的问题到了岑家面前都不是解决不了的大事。

    金婚纪念日,由两位老人的孩子们全权负责筹备。大儿子从军战绩辉煌,二儿子从政仕途坦荡,小女儿从商是事业型女强人,孩子们个个优秀,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气势。

    贺瑾煜和布丁也在宾客邀请名单里,小仓鼠坐在铲屎官肩膀上,开心地看着邀请函,上面写了贺瑾煜的名字也写了布丁的名字。得到重视的小仓鼠欢呼雀跃,铲屎官愿意参加,他就敢到岑家宴会凑热闹。

    作为任务者,其实布丁和岑夫人少见面最为稳妥,谁也不清楚对方能量累积有多少,爆发的危机多严重。不提岑夫人的任务如何,布丁自己的任务已经大变样,变得完全看不懂,因为看不见,所以看不懂究竟有什么。

    任务小纸条一字半句不显,小仓鼠日常苦恼内容有没有更新,怕执行任务方向走偏。一旦他的任务变异撞上岑夫人的任务异常,天知道现场会爆发何种程度的致命凶险。

    贺瑾煜没有明确表态,金婚庆祝的热闹不是那么好凑,岑家的离奇遭遇历历在目,他虽不惧,也不能不警惕。他本人丝毫没有参与兴致,假如小仓鼠想去,他不介意走一趟:“想去吗?”

    布丁稍稍抓住对方的衣领,他至今没有见过岑夫人,对方的经历全是听说。只是远远的见一面,彼此间不牵扯任务交集,问题估计不大。小仓鼠提出了关键问题:“叽!”去了可以随意吃吃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