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辛娆觉得整个人都懵了。
黑玉石般的双眼已经没有了曾经的热切，他死死盯着她，眼神极其平静，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
可辛娆太知道，这只不过是风暴来临之前的短暂安宁。
掌心开始冒汗，太阳穴突突地跳，她回想刚刚到底有没有说梦话，说了什么话？如果说了，他听到了多少？
“皇上，方才妾只是做梦……”
如黄莺般细软的声音还未落完，男人有力的大手便钳制住了她，像坚实无比的牢笼将她紧紧困住！下午才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了，发出轻微的抗议声。
他的眼睛红得像要滴血，一字一顿：“辛娆，你终于承认了。”
“皇上莫不是梦魇了……”辛娆抵死不认，“妾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本宫是皇后，我爹是丞相？”李封炎冷冷地笑了，“还有……封炎哥哥？！”
“妾做梦梦到的这些，不知道怎么就说出来了，许是以前听人提过……”
他牢牢禁锢住她，不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辛娆说完这话就后悔了，先皇后是八年前死的，她四年前才进宫。先皇后死后宫中无人敢提起以前的事，她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再说，普天之下敢直呼李封炎名字的，除了当年丞相府的大小姐，还会有谁？
辛娆慌了，身上开始发热，嘴都有点不听使唤：“你、你放开我！”
怎么办、他真的猜到了吗？他是不是早就有所察觉，怀疑她了？！
是了，她和李封炎青梅竹马长大，又做了数年夫妻，他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更何况，他向来谨小慎微，疑心又重……
他知道了，会像当年一样，默许别人给她喂下毒酒吗？还是干脆直接杀了她？！
“放开你？”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仪，“你不是向来喜欢勾引我么，嗯？”
李封炎缓缓逼近，辛娆一个没支撑住，就被压在床上。头重重地磕了一下，疼痛钻心刺骨。
“你弄疼我了！”她叫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疼？”他的脸色有点狰狞，“辛娆，你也知道疼？”
有了薛美人的前车之鉴，坤宁宫每个屋外都有人把守。屋子里的响动惊到了外头的宫人，松酒和倚眉赶忙冲进来，看见的却是平日里俊美儒雅的年轻帝王，咬牙切齿地按着爱妃的手腕，把她强行压在身下。
松酒一下子就红了脸，磕磕巴巴道：“皇上、娘娘，你们没、没事吧……”
看李封炎没说话，辛娆挣扎道：“松酒，你快来……”
男人侧过脸，眼神比外面的夜还要凉，吓得宫人们立刻停了脚，“你们都给朕出去。”